隔壁的鳥每晚都在叫我的外婆今年一百零一歲了，看上去的樣子好像七八十歲的樣子，外婆一出世已經在我身邊！
外婆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性，從十八歲嫁入我公公家後就暗示著她的一生就會在這個家中慢慢的渡過，據媽媽說，外婆是給外公買來的，因為當時的時世不好，外婆的家人為了生活好點，還有讓外婆的生活好一點，就賣了給公公，而當時的公公已經是五十多歲了，這樣的一對夫妻在外人看來沒有什麼的買賣是很平常，但是對於外婆來說這是一個轉淚點！
我不能想像現在坐在藤椅上的外婆以前的光境。
因為公公在賣了外婆回來的三年後就過世了，而當時的外婆已經有了媽媽，對於我來說，一個女人給人買回來當了老婆，而且還有了小孩，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要做一對夫妻不是要相愛嗎？小孩不是一對愛人的結晶品嗎？
為什麼公公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這是我永遠不能了解的事情？
對於是基督徒的我和外婆來說，上帝都會原諒他的。
不知是不是外婆的身世的事，我對外婆特別痛愛，連我媽也說，我愛我外婆多於她。
所以我一有空就會陪外婆出去逛，老人中心、老人公園、還有就是行山啊！這些我都會做，但是外浪最喜歡的就是去愚人碼頭看日出日落，每次當我和外婆來到碼頭時，外婆總是會合上雙眼，好像在回憶著什麼似的也好像在禱告似的，當日頭而且出來或是已經沉入海中的時間她才慢慢打開眼睛叫我回去。
她這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呢？每次在回家的路中我都會問她，但是外婆總是會說：
「當到了我要死的前一天我就會對你說！」
「吥 、吥 、吥！我不想知道了，你永遠都不要告訴我，我永遠都不想知道這事了！」但是我心中是永遠都不想外婆消失就好。
看完了愚人碼頭，外婆總是來到了雀鳥街，買了一對相思，和買了一束白菊花和一束白玫瑰就帶上了公公的墳墓去。
外婆總是把一束白菊花放在外公的墳上和叫我清理一下公公墳墓旁的雜草，其後，她說會一束白玫瑰放在離外公不遠的另一個墳墓上，那個墳寫的是一個牧師的墓，外婆說就這個牧師就是讓她相信主的人，而這個牧師特別喜歡白玫瑰，說到這外婆就會把籠中的一對相思放出來，讓他們自由，做完了一切外婆就會跟外公說一句再見就回家了。
還未到家前，我們先會經過一間教堂，每次我都會問問外婆要不要進去跟主說一些話，但是外婆總是微笑地搖頭，而我也只好沒趣地跟著走，到家門口，外婆還要停下了，唉！
不知是不是老人家的骨頭不耐用，總是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差不多回到家了，還要在家門口停下來，但是算了吧！
「隔壁有沒有人搬進來？」外婆問
「沒有！這間房子好像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但總是很光鮮，外婆，你為什麼總是要去打理這一間不是你的房屋，如果我有錢，我一定把它買下來給你！」
「我才不要呢！這一間房間不知哪來的鳥，每天晚上都在叫，這麼恐怖，你想外婆我給嚇死嗎？」
「．．． ．．．！」
這是這樣外婆慢慢地收回對這一間屋子的眼光，進了家！
外婆這一陣子，身體開始轉壞了，不知是不是前期上廁所給摔倒，加上秋天來的來臨，流感高峰期，所以整天坐在藤椅上，一時望著藍天，一時望著隔壁的房子，一時望著教堂的方向，我不時叫她不要在外邊坐著，叫她回來，她總是說：「如果我現在進去就再沒有機會再出來了！」
聽到這一句話，我的心酸溜溜的「哪裡呢！？等係病好，我天天帶你出去就好了！」這時她總是裝成聽不到地望著別處，我也只好沒趣地走開。
剛剛過了外婆的一百零一歲生日，我們沒有大事興祝，只是煮了點外婆喜歡食的就算了！
但是這一天，外婆一大早就叫我，叫我帶她出去，叫我帶她重遊舊地，她就會說一個故事給我聽！
我聽到這心中暗升起一陣不安！
外婆哪裡會說故事，我從小到大她說的故事都是舊事，哪裡是故事呢！
還有就是她的病還未好，還要拿著手杖，唉！真是氣死！
「外婆等你一切都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嗎！？」
「不！再不出去我就出不了！」
這時我的隱約看到外婆我手手腳腳都在震顫！
看到這樣子的外婆，我也只好聽命於她，所以暪著家人，推著輪椅把她送到愚人碼頭，她依舊一切的動作，合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語，我猜她是在禱告吧！
然而買了花，買了相思，來到了這外公，牧師的墳前，我看外婆眼中充滿著欣然的表情這是一種喜悅嗎？我不知道。
外婆開口說了，聽她的口音，不時帶點顫抖。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我十六歲，每天都要幫家人擺攤子，時間過得有點悶，但是有一天，來了一群金頭髮，藍眼睛的人，皮膚是紅紅的，但穿的是奇異的服裝，到現在我才知道那麼人是外國人，是從地球我另一邊來的，真的不知他們怎樣來的，其中一個竟然操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還跟我打個招呼，我看得目瞪口呆，然後他給了我一張的紙，上面寫得一些我看不懂的字，最後他走了，跟我說了一句：「希望再見到你！」
後來我拿那張紙四處問人是寫著什麼的！
懂字的人看了都是搖頭，說是邪教的東西，叫我不要拈，但是不懂事的我最後還是知道了是什麼一回事，還有的就是我瞞著家人，原到了一間所謂歌德建築的神殿，西人叫做教堂。
看到了那那外國人，他一看到我，就好像看到知心朋友似的，上前握著我的雙手，高興地說出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還好的是有一止懂外語的華人在，幫我譯出他說了什麼，而我們的對話雖然不多，但是光是看到他的藍眼已經令我好奇好幾天。
每次看到他時，他都會對我說出他信奉的神，叫耶穌，他也叫我去信衪，他說信了主，就會得到永生，罪就可以得到免除。
我心想，我那來的罪，永生，就是長生不老嗎！？有那樣的神嗎！
不過在那時期，我相信那個外國人，多於去信那個耶穌，因為我都不認識衪也沒見過衪！
在那一．二年的時間裡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那個外國人去玩，去說教，同時在他那裡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好像什麼叫車，什麼叫蒸氣機，也學了幾個外語，而且在那個外國人的生活中，我學到了自由，學到了開放。
那個外國人每天都會餵予一群鳥，他說，鳥就是自由的代表，鳥不會留戀地上的什麼東西，只會一直飛，只會在天空中找到自己的愛，不過當鳥會記得人的時候，那就當代，那些鳥對人有感情了，也愛上了人，所以他很想令鳥愛上他！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鳥叫相思！
我對外國人的認識遠遠超出了，耶穌！
不過事情就是在十八歲的那一年，那一年整個中國都發生了瘟疫，死的人很多，病的人也很多，好運的是我認識的人都沒有病倒，但是他為了去救助那些病人不斷地四處走，原來他也懂醫的！
而我呢！家裡的生活愈來愈差，剛好有一戶人家看上我，而且出手還蠻好，我媽就是這樣我把〔賣〕了出去，那時我並沒有選擇，也是順從地去辦，反倒是那個外國人聽到了我這消息，從外地回來了，跟我媽交涉，我媽看到了有人為我出頭，反更氣，跟他唱反調，令我不能再相見，就是在那最後一次的相見，他教了我祈禱，他叫我要開始認真地去認識耶穌，因為衪真的可以幫到我！
而叫我去把衪放在心中，就好像他已經把我放在他心中一樣！
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照著做！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對他信心十足，沒有懷疑過什麼，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會對著夜空向衪禱告，保守我們每一個人，也希望自由會再次降臨。
我在十八歲後的生活，記憶並不多，只是跟一個不認識的人生活，幫他生小孩，照顧小孩，這是樣一直生活，每天我都想去教堂，但是那教堂在不久前，已經被反基督教的中國人放火燒了，而現在的教堂只是重新的，他呢！
那個外國人呢！只留下了回憶，什麼也沒有了！
不過我一直相信他說的，永生吧！罪吧！
在照顧小孩的同時，我都有餵予那些鳥，而且把那些食我都放在隔壁，他曾經住過的地方，所以隔壁是我的回憶。
到現在我也是一直記住他說的每一句！
不過他說了一句外語是在最後一次見面時他教我的，但是他還未說中文解釋就走了，那一句好像叫〔Ｉ ＷＩＬＬ ＭＩＳＳ ＹＯＵ！〕〔Ｉ ＬＯＶＥ ＹＯＵ！〕」
外婆說到這裡，好像說得太累了，看到她嘴角泛起漸漸的笑容！
不過當時，我聽到了隔壁的鳥開始在〔哭泣〕，直到外婆火化的那天！
「愛像一陣風
吹完它就走
這樣的節奏
誰都無可奈何
沒有你以後
我靈魂失控
黑雲在降落
我被它拖著走
靜靜悄悄默默離開」
上列圖片位於：forum.xitek.com/sorthread.
0 留言:
發佈留言